81岁异见作家铁流被正式批捕
储百亮 2014年10月24日
香港——作家铁流的妻子和代理律师周四表示，因私自印发一些人的证言，以及撰写批评毛泽东和部分中共现任领导人的文章，81岁的铁流已被正式批捕。做出那些证言的人是毛泽东时期暴行的受害者，要么年事已高，要么已不在人世。
国家主席习近平上台后，中国政府展开了大力打击政治异见人士的运动，已导致数十名活动人士被关押。铁流原名黄泽荣，朋友和家人习惯用铁流这个笔名称呼他。在习近平领导的这场运动中，他似乎是遭到指控的人中最年长者。从上月开始，他就被关在一处看守所，而正式批捕则让警方得以在搜集证据期间将他关押更长时间。
"我想到会有不好的消息，"铁流的妻子任蘅芳在北京接受电话采访时说。"但这个事还是好像不正常。"
任蘅芳表示，警察周四找到她，通知她铁流已因非法经营和"寻衅滋事"两项罪名被正式批准逮捕。她和铁流的律师刘晓原表示，警方问她、铁流以及其他一些人的问题表明，第一项指控依据的是他印制一些人的回忆录的工作。那些人和他一样，从1957年开始，被打为党的"右派"敌人而遭到清洗。当时，毛泽东先是邀请他人提出批评，后又被他们不满情绪的强烈程度激怒，于是将矛头转向批评人士。
多年来，铁流将这些人的回忆录印制出来。回忆录通常是手写的，记录了右派作为政治底层在劳改中遭受煎熬的岁月。这些记录汇编成集，印数以百为单位，在学者和幸存者之间流传。中国当局会对有关历史的记述严厉审查，因而这些回忆录永远不能得到正式出版。但多年来，警方并未将铁流在家里进行的出版当回事。任蘅芳说，警察来家里进行例行拜访时，还会翻阅一下。（和其他敢于在政治问题上发声的公民一样，铁流之前处于警方的监控之下。）
"这都是他们个人中间用的，"任蘅芳说。她指的是获得了这些采用廉价方法印制的平装回忆录的人。"这不是为了营利，所以这个非法经营的罪名是没道理的。他干这个还是赔钱的。"
任蘅芳和刘晓原称，寻衅滋事的罪名，则源自铁流在网上和海外的中文出版物上发表的批评毛泽东及其他一些中共领导人的文章。刘晓原说，他最近到看守所看望铁流时，铁流援引警方在审问时的说法证实，这项指控基于的是他的十几篇文章。
现任国家主席习近平不在铁流批评的范围之内。铁流认为，习近平可以利用自己的巨大权势，引导中国走上比较自由的道路。刘晓原说，铁流上个月被拘是因为他在一篇文章中称，习近平手下管理意识形态和宣传工作的刘云山，正在破坏习近平在他看来的自由主义倾向。
周四，习近平及其他中共领导人结束了一个为期四天的会议。这次会议向中国民众承诺建设一个更加公正可靠的法律制度，但同时也强调，中共将继续保持对法院和检察院系统的控制。
铁流的律师刘晓原说，如果被判寻衅滋事罪名成立，他将面临最长七年的有期徒刑。律师还称，非法经营罪可能受到的处罚，则取决于印数及法院统计的收益。刘晓原说，考虑到铁流年事已高且健康状况不佳，包括患有高血压，他希望铁流能够获得保释。
储百亮(Chris Buckley)是《纽约时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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