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24日星期一

[G4G] 感觉中美教育(之三)

感觉中美教育(之三)

(续前)感觉三,女儿的美国老师们的总体素质令我满意
我1965年入小学,1976年初高中毕业,整整就是文革的十年,按说我的学业会被耽误得一踏糊涂。可就是这么彻底的浩劫,也有漏网的:我当时赶上了好
学校、好老师──北师大女附中(现在叫师大实验中学)那时候集中了一群最优秀的教师,他们满腔对教书育人事业的忠贞,不仅精通教书之道,更具备在最不利
于教书的大环境下,高效率传授知识的特殊才能。在他们的栽培下,我那些年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在我的很多同龄人弄不到课外书看的年代,我也漏网了:我父亲
当年在教育部工作,负责组织专家编大学搞文科教材,我家里中国历史、古代文学的书还不算少。由于当时国家机关里部一级、司局一级的"黑帮"人数已经很
多,斗他们就够斗的了,我父亲这一层的中层干部便得以幸免,既没被抄家也没挨打挨关,在家里写了几年检查,停了一段工作也就过去了,所以我家里的书基本
上没受损失。我妈爱看外国小说,她那时和部里图书馆那个很讲原则、很孤僻的单身老太太关系很好,所以她老能一个人被老太太带进已经关闭的图书馆里去,每
天看参考消息,也挑书借回家看,顺便也给我借书看。后来因为我很听话、不乱动东西,她也带我进馆好几次,让我自己挑我想看的书。到了上中学的时候,我曾
在学校图书馆帮一个当右派的管理员修补图书,又得以看了不少中国小说。后来我父亲从干校回来,到商务印书馆当了几年编辑,那时他经常拿回家一些商务出的
印有"赠阅"图章的欧美历史、外国元首传记一类书送给我看。毛泽东让评水浒,与商务同院的中华书局得以同时出了四部古典名著;人民文学出版社那时侯则出
版了一些世界名著,比如托尔斯泰和巴尔扎克的,我家近水楼台买了个全。直到现在,我都觉得那一段时光是我"阳光灿烂的日子"。反倒是恢复高考后,大学的
四年光阴被我自己荒废了三年,到今天我还是中学教育、课外阅读的那些老底儿撑着呢!
  也许是我个人的经历给我的印象太深,我始终觉得,孩子念书的小环境,比大环境更为关键,换句话说,女儿学校里老师的水平高低与否,也许比她在哪个国
家受教育,对她的成长更为至关重要。
  虽然我对美国的学校和老师们不再怀有国内时的那种家长式信任,我却对女儿碰上的中学老师们的总体素质相当满意。
  首先是学历──我还没听说过大学没毕业的人可以当中小学老师的。以女儿上的高中为例,全体137位任课老师,百分之百本科毕业,其中有硕士毕业生
67人,4人有双硕士,2人有博士学位。那位欧尼尔夫人当时只是本科毕业,后来与女儿成了形同母女的好朋友,们两人至今通信来往密切。从她跟女儿的通信
中得知,她后来边在小学教课边去大学修课,读了几年,终于拿到了硕士学位,因为没有硕士学位在工作中很有压力。
  学历之外还有教师执照──在走上中小学生的讲台以前,哪怕你有博士学位,教师执照也不能免,除非你教的是大学。而且,教数学的执照不能教音乐,教英
语的执照不能教社会学,单是"特殊教育"一门的执照就五花八门,教聋孩的和教智障儿不是一回事,教语言障碍的不见得有资格指导心理障碍的学生,等等。学
位只表明你的学问,执照才能表明你的教学能力。
  我第一个硕士学位中学特殊教育拿到后,就是被这堆执照吓退的,只拿了一个教英语的执照就烦了,心想,我得考下多少个执照才算踏实?!所以,一天教书
的事也没干,我就赶快另拿了个学位干别的去了。
  这其间还有个插曲。有一次,朋友老赵打来电话,告诉我他们学校在招一名教中文的老师,叫我快去应征。论学历,我从北京师范大学毕业,又是美国教育学
硕士;论中文,我都出过好几本书啦,照说教个中学的中文,该是够格吧?果然一面试就被外语系主任看中了:"我面试的人多啦,头5分钟我就能看出来谁是好
老师,我看你行!"
  可轮到看执照的时候连她带我都傻了眼:我手上并没有现成的"教中文"执照,教英语那个执照放这儿不顶事!系主任刚踏实的那颗心现在又省不了了:怎么
好不容易哪儿都顺眼的一个人偏缺这个?但还就是这个最不能少──这个中学在新泽西是名列前茅的好中学,执照一项上是绝对不能含糊的。那几天把我磨得不由
想起一个不大雅致的比方:你这姑娘再美丽贤惠勤俭能干,可你没裹小脚,得!一切免谈,嫁不出去。系主任不死心,说先给我申请一个"紧急执照",希望我配
合,提供学过中国语言或文学的学分证明。我这头却死心了,自认对于教授美国学生学习中文的事业,并没热心到不怕麻烦、不怕花钱的程度----考执照当然是要
花钱的,我急流勇退啦。
  人家不怕麻烦的,都是过了这一关才当上老师的,可想他们都有点金刚钻。都知道美国中学生难缠,要是从教书中得不到点乐趣,很难想象这些老师干嘛为那
份并不特高(当然也并不特别低)的工资,自愿去揽这瓷器活。果然,女儿中学的老师里,有不止一人表示,"能激发学生们的创造力和批评性思维",是他们教
书的一大乐趣。
  有了学问、资格、和热情,他们教起书来能缺了干劲和主意么?我女儿在中学里碰上的好几位老师,就都相当有个性。她在《赴美就学笔记》一书里写到的语
文老师希欧拉就是突出的一个。希欧拉全名其实叫"希欧希欧拉",大概是女儿不想让国内读者觉得她敬爱的老师有个类似"四四格"的名字,才给简化成"希欧
拉"的。我与他只有一面之交,却对他印象极为深刻:特胖,坐在那里志得意满得好象他是个常胜元帅,统治着一个显赫帝国似的。
  那次是我们刚给女儿转学到新泽西州。听当地的中国朋友说,这所叫史蒂文斯的中学很不错──虽然新泽西州的教育质量总体比路易斯安那州要高,但州内的
好坏差别也还是相当大的,哪个学区好,哪个不好,只要看看哪里的房价高,看看已经安居乐业的中国朋友们多选了哪里,就可以估计个八、九不离十。史蒂文斯
所在的学区里有不少中国人,房价也高出其他很多地方,可以预计学校定然不错,于是我们就定下让女儿上这所中学。
  入学之前,学校对女儿进行了语文和数学的水平测试,以便决定把她分到哪个班。成绩出来后,女儿被分到高班,学生顾问告诉我,教语文高班的老师,
叫"希欧希欧拉先生"。
我并不是那种很大惊小怪的家长,基本上都是服从学校的分配。不过,语文课是女儿最喜欢的课程,所以我比对数学课多在意了一点学校把她分到哪个班,于是
在见到希欧希欧拉先生的时候,我不免多了一句嘴:"我女儿语文成绩一向不错",意思是说她不会辱没了你们班的荣誉。通常情况下,与不相熟的家长初次见
面,老师们多会顺嘴奉承一下了事,却不料希欧希欧拉当即毫不客气地说:"在别的学校成绩好,在我的班上可不一定!"我马上闭了嘴,心里想:"那你就等着
看吧。"他以为我也是那种没见过井外天、盲目崇拜孩子的糊涂家长呢。
  不过我看见他那个自负劲儿,反倒先放了一半的心,觉得这老师平庸不了:他如果不是工作干得有滋有味、颇有成就感的话,他必不具备这等气焰,连初次见
面的家长都不屑敷衍。刚才学生顾问不是也很诚恳地告诉我,"你女儿很走运,希欧希欧拉先生是个很出色的老师"嘛!
  后来所发生的一点不出我的预料:希欧希欧拉先生的教学果然令女儿等一班学生个个倾倒,女儿为了念好他的功课,可以说调动了百分之千的积极性和潜力;
而女儿也如我所"吹捧"的,在他的班上作文拿到了A+,被他列为"这是今年我读过的最好的一篇作文"。女儿得此评语后"喜出望外,足足心花怒放了两星
期";我则是"喜而不望外",足足得意到多年后的现在。
  我一直觉得,作为一个学生,女儿很走运:在她的"蒙昧时期",需要象家长一样的老师的时候,她的老师们象家长;在她"开智"以后,需要导师一样的老
师的时候,她的老师们象导师。
  作为一个家长,我也很走运:孩子成长的哪一段,都有老师弥补我的不足,保我顺利、甚至成功地度过,然后朋友们还把"教育有方"的美名给我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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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感觉中美教育(之三)》共2件评论
jayson的评论
November 23rd, 2008 at 4:2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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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的评论
November 24th, 2008 at 1:25 am
the author knows little of US education or the writing is so
unorganized. In the US public school quality depends entirely on where
you live. In an affluent white suburban neighborhood, it is common
that the school district spends over $17,000 per pupil; the equivalent
in a poor city is probably $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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