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观察到,中大的学生对这场选举都表现出了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冷漠,"我们都是因为在饭堂那边,顺便投一下票的。""对候选人我们都不是很了解,只是看他们的海报而已。"
面对着他们一脸的茫然,笔者心里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对于民主,我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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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新闻家 | 评论(1) | 标签:校园, 民主, 体制
有人说,民主就像是渡人的木筏。看似简陋的木筏,虽然总是很湿漉,但却可以让人安全地落脚没有沉船的危险
--题记
这个十一月,注定是一个民主狂热的时期---大洋彼岸的奥巴马成为首位当选的非裔美国总统;海峡的另一端,阿扁以前"总统"的身份被羁押入狱;而就在我们身边,中山大学的每个学生以一人一票的方式,选出了自己的学生会主席。一时间,人人都在谈民主。现实是,我们看电视直播,心痒痒的看着芝加哥格兰特公园里人人高呼"Yes we can",电视机外的人做梦都想着对现状上下其手,又似乎下不了手。其实对于民主,中国人历来是失语的一方。幸运的是,如今我们借助媒体的力量,看到了世界上民主的现实,而不幸也恰恰因为---我们从来缺乏谈论民主的语境,想想,一个大学里的学生会主席直选竟会成为南方周末的头条(这在西方早已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常)。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关于民主的尝试已经在逐步进行。
南周的后窗(网名)先生是很资深的媒体人。关于校园民主,他的话耐人寻味:中大直选貌似不错,至少让大学生有那种民主意识。
其实,相对谈论民主这个概念本身,我们更关心的是现行机制下的人以及他们对此的解读,所以我们选择了提供不同的声音---他们中既有大学教授,学生会主席,团委副书记,也有留学海外的中国学生。这是一场人人参与,火花四溅的观点交锋,不分对错,没有标准。希望这做法也能成为民主参与在某种角度的诠释。人人参与的时代,包括你和我。
李介育(广东技术师范学院政法学院学生会主席):不仅仅是直选,还期待有一个真正的民主
采访在他的办公室进行,笔者还没有开始发问,他就已经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谈起中大直选,李介育对其前景表示乐观。"这场选举毕竟开了一个好头。"他说,"这是一件好事,相信其他学校也会学习这种形式。"
"中国高校的学生会普遍有一种衙门化的倾向,但在我们学院,由于学生干部产生的方式都比较民主,因此不存在着方面的问题。因为你遇到问题可以和学校领导和老师协商,决策方式不是命令式的。我是一名普通的学生,只是现在坐在这个学生会主席的位置上,如果是命令式的,我可以不坐这个位置,因为没必要。光是命令式的管理是不好的。"他说。
"我最希望的不仅是直选,还期待是一个真正的民主。"他说"学生会作为学生的自治组织,学校不应该过多的干预。学生会既然是一个自治组织,那么学生会主席也应该是有学生直接产生。"
"学生会是一个真正为学生服务的组织。"他说,"大学的学生会之间的交流也是很有必要的。同时希望在人大代表中也能有学生的代表。现在的学生代表是否真正代表学生的利益,我在这里要打一个问号。因为毕竟在中国人代会中的学生代表不是直选的。但直选是迟早的事。大学生都已经是年满十八周岁的成年人了,绝不能因为他们还没有步入社会就不给他们选举的权利。"
吴艳婵(广外商英学院团委副书记):我们这一代没有民主的意识
她的意见是"直选是要建立在大家很了解的情况下去做。"如果连人都没见,选民只能算是个"投票的人",她说她更关心的是"群众用什么方式对待"。作为团委副书记,她认为学生会主席直选,让候选人们背负太多光环,与"学生会主席应当在幕后做服务"相违背。
她说,如果她去投票的话,她会随大流。因为"我们这一代没有民主的意识。"
李荃(澳洲昆士兰大学中国留学生):澳洲校园民主氛围浓厚
据她描述,澳大利亚的校园民主氛围非常浓厚,"他们从幼儿园就开始培养孩子的民主意识了"她说,"他们的学生会是分了党派的,比如说我们学校就有三个党。选举的时候,各个党派就会拉票,互相抨击,并争相向选民许诺。""有时候他们会开空头支票,但如果不能兑现的话就意味着下一次他们会落选。"
她还透露:"学校会从学费中扣除一部分作为student union 的经费,竞选经费就是其中之一。如果但同时学生自己也可以向一些有影响力的商店拉赞助。""但如果在选举过程中浪费了过多经费,就会遭到来自反对党的抨击,那么下一次选举就会落选。"
"学生如果参与投票,就会拿到一张优惠券,但其实那也是学费的一部分。"她说。
"和国内不同,(昆士兰)学生会与学校的关系比较平等,一般情况下学校不会去干预学生会的各项事务。"她说。
张宁(广外中文学院教授):中国人在民主上很可悲
采访约在他给学生们安排的讲座结束的十分钟之后。此时是夜里十点十分——他耐着性子回答完学生们关于黑板上以赛亚•伯林的提问,诚恳地跟我们道歉。
"他们注定要失败。"张宁谈起中大直选,语气很坚定,"即使成功了,也只是一个个案。"在他关于"民主话题刚开始谈"的八十年代里一场类似的北大学生发起的选举大段而细致的叙述中,你能感受到他努力解释这结论的诚意。
他坐在我对面,一根接一根的抽细长的香烟。"中国人在民主上很可悲。"我记得张宁说这话时,似乎语带讥讽。空气里飘着烟圈,"民主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落实自由。"
他说:"你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他谈论"大学是块净土"这样的话题;他时常提醒愤青要有颗宽厚之心;他自嘲说自己只是在"业余时间是个严格意义上的知识分子"。他对待问题的恳切态度和分析时的精道用语,都体现出他作为一名知识分子的责任感来。
临别时,张宁向我们推荐自由主义,推荐林达的书。无论是对于这个物质丰富的社会,抑或是我们这一代人,他更想表达的,或许,正如林达的书名——《历史深处的忧虑》。
结 语
1915年,一本名为《新青年》的杂志喊出了"打倒孔家店"的口号,以狂飙突进的气魄,扫荡着以孔孟儒学为代表,盘踞中国几千年的专制主义传统。"民主","科学"的观念开始深入人心。刹那间,因袁世凯称帝而一度停止运转的民主的车轮,以惊人的速度旋转了起来。
然而进入三十年代以后,随着蒋介石集权统治的确立,政党政治开始兴起,权力斗争代替了思想启蒙。经过几番周期性震荡,民主的车轮开始停止转动。
49年后,取代自从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形成的现代教育体系的是苏联式的集权主义教育。这种教育模式强调集体主义,以党领教。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遭到漠视。尽管文革期间,这种教育体系一度遭到红卫兵运动的冲击,但服务于权力斗争的社会运动不可能造就新的教育体系,代价却是领袖崇拜与反智主义的盛行。1978年以后,管制放松,大学校园里一时间充满了民主的气息。然而一次次政治风波促使政府重新加强了对社会的控制,传统教育体制随之回潮。
而如今,作为学生自治组织的学生会早已日趋衙门化。笔者观察到,尽管学生会的最高决策机构全体委员会成员是由学生会全体会员投票选出,但学校所做的任何一项决策,往往听不到学生会的声音。以笔者曾就读的惠州一中为例,笔者高三的时候,不少人决定在外面租房住,然而就在校长的一声令下,全都被迫终止合同搬回了学校的宿舍(有家长陪同的除外)。校方还做了一系列决定:宿舍晚上十一点断电,宿舍楼梯的卫生由学生自己打扫同时早读必须准时到,等等。在这过程中,完全没有听到学生会的声音,更别提普通学生的意见了。
笔者所在的学生会也是如此。新闻稿件在发到网上之前都要经过领导层的审查,发到网上之后往往就面目全非了。
即使在刚刚举行过民主选举的中大学生会,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中大)记者站是属于官方的。"中大记者站成员杨诗文说,"本来就是党政办下的单位,报道的都是正面的消息,估计摆脱有点困难。"
可见,直选只是一种形式,更重要的是决策过程中的民主参与。
"选举肯定和当前形势有关。"自由作家,杂文家狄马说。
"那您能否预测选举会否在中国产生骨牌效应?会否被专制势力扼杀?"笔者问道。
"不会有什么效应。"他答道,"学校内小范围的事情,不可能有什么骨牌效应。"
"可是当年小岗村的土地改革不是形成了一股风气吗?后来家庭联产承包制不是遍布整个中国吗?"
"不一样的事情。学校选举,在八十年代就有过。"
对于此次选举,校方和候选人都讳莫如深,即使是中大本身的记者站要求采访蓝国瑜也不断受到阻挠。对笔者的采访要求,蓝国瑜未予回应,南校区候选人秦磊,珠海校区候选人杨俊伟,都以"没时间","最近很忙"为理由,拒绝了笔者的采访,即使在笔者要求提供其他候选人的联系方式也守口如瓶。
校方及候选人的避讳,正反映了在当前的政治环境下,民主改革依然会面临层层阻力。
笔者观察到,中大的学生对这场选举都表现出了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冷漠,"我们都是因为在饭堂那边,顺便投一下票的。""对候选人我们都不是很了解,只是看他们的海报而已。"
面对着他们一脸的茫然,笔者心里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对于民主,我们真的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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