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学究们而言,一个新世纪开始于何时显而易见。然而值得注意的是,每个世纪似乎总是在进入第二个十年——也就是宣布它正式开始的10年之后,才会呈现出它独特的、将被后人记住的历史印记,无论在政治领域还是在时装界,情况都是如此。
1910年,大英帝国国王爱德华七世(Edward VII)的葬礼上,出现了历史上规模最为庞大的皇室送葬队伍。当爱德华七世的灵柩离开伦敦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前往温莎城堡时,在队伍后方送行的有8位欧洲国王、德国皇帝、奥地利和奥斯曼帝国皇储、以及来自埃及、中国和日本的皇室要员,此外还有多到无法顾及的年幼的王子们。再往后面,马车车厢里坐着身着拖地长裙、弓形发式上别着巨型帽子的皇后和公主们。
然而,这些人并不是用来界定20世纪的人物。这场葬礼是此前100年——19世纪——最后的挽歌。只有当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在各国引发革命、推翻帝制、孕育了美国这个新的世界强国之后,20世纪的格局才真正开始成形。这时,妇女开始仍掉衣服里的鲸须,剪短头发,允许她们日装的裙裾高到膝盖——自那以来裙摆一直停留在这一高度(甚至更短些)。
正如上世纪的最初几年是19世纪的印记最终消亡前的过渡期一样,19世纪的最初10年也是18世纪的尾声。只有在一系列资产阶级革命、遏制拿破仑的战争和1814年的维也纳会议(Congress of Vienna)之后,十九世纪的欧洲格局才开始呈现。即使在维也纳会议上,一些所谓的女士们仍穿着高腰服装,并故意弄湿,使其显得透明,而新式的、两条裤腿完全分离的贴身开裆内裤(drawers)几乎完全无法保护她们的“羞怯”。好几年之后,女性的裙子才开始从腰部向下延伸,从而预示着一个着装得体时代的到来,这时女人的衬裙终于能遮住内裤上的“佛罗伦萨衬裆布”(Florence Gusset)了。佛罗伦萨・盖赛特(Florence Gusset)乃是为维多利亚女王(Queen Victoria)做内裤的裁缝。
18世纪实际上开始于《乌特勒支条约》(Treaty of Utrecht)签署的1713年。该条约使法国波旁王朝(Bourbon)统治欧洲大陆的希望落空,重新平衡了欧洲各国间的力量。为了配合新的外交形势,新的发型出现了。男人们的披肩假发不再流行,取而代之的是整齐而细小的发束,常常束于脑后,抹上白粉——这种发型流行了整个18世纪。
16世纪第二个十年时,时装风格和意识形态的转折则更为明显。马丁・路德(Martin Luther)在1517年将他的95条论纲钉在维滕贝格教堂(Wittenburg)的大门上,掀起了一场在近150年内席卷整个欧洲的宗教改革。也是在16世纪的第二个十年里,才由亨利八世确定了这个世纪的时装风格,那就是佩戴珠宝、缩短并加上衬垫的紧身上衣,男子内裤前面加上大号的遮阴布。
当然,标志着新世纪或者新十年开始的日期完全是人为决定的,甚至可以变动。直到1752年,英国及其殖民地(包括美国东部的数州)每一年的截止日期都不是12月31日,而是3月25日。有些国家在16世纪已经从儒略历(Julian)改成公历(Gregorian calendar),但其它一些国家直到很久之后才采纳公历。
然而,尽管日历有多种算法,但令人惊讶的是,有多少次,一个新世纪是在其正式开始的十多年后,才开始阔步行走。也许数字和日期有着一种特殊的心理暗示。让我们衷心希望,过去十年中的一些坎坷只是20世纪乐章的尾声。或许,在2010年来临之时,标志着这个新世纪的变革、趋势和时尚风潮终于就要揭开面纱。
译者/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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