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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子强
香港中文大学政治系高级导师
谈到今次四川大地震中中国领导人的表现,大家最易想起和拿来比较的,一定是2005年8月末,飓风卡特里娜横扫美国新奥尔良州时,美国总统小布什的表现。
当时飓风卡特里娜造成重大破坏和伤亡。风灾最初发生时,小布什政府各要员都掉以轻心,纷纷出外度假,一时间无人领军。布什自己在德州牧场,副总统切尼在怀俄明州牧场,布什的传媒主任Nicolle Devenish正于希腊举行婚礼,而不少布什的政治顾问都有出席,国务卿赖斯更被发现身在纽约购物。
结果,就是如此这般,错过了救灾最重要的首个24小时,这位粗枝大叶的"牛仔总统",后来才急急忙忙亡羊补牢,但军队、物资、燃料、车辆、水和粮食被送到新奥尔良时,已嫌太迟。救灾善后,没有权、没有资源的地方官员站在第一线,而有权有钱的联邦政府则远远落到了后头,整个灾区沦为地狱。后来新奥尔良的官员猛烈批评:"这4日来的救援行动全由小卒进行……联邦紧急管理局好像对飓风袖手旁观","这是国家的耻辱"。
小布什的母亲巴巴拉(即老布什太太,前第一夫人)亲自出山,原本想为儿子上演一场"救灾表演",亲到灾区现场视察,希望多少为儿子挽回分数,怎料却又"马失前啼","讲多错多"。
巴巴拉在休斯敦Astrodome庇护中心视察,接受National Public Radio访问时,竟然"不经大脑"地说:
"我亲耳听到的是他们(灾民们)都希望留在德州,因为每个人都被当地的亲善接待深深感动,你知道,反正他们本来就一无所有,现在他们也过得蛮好。"(What I'm hearing is they all want to stay in Texas. Everyone is so overwhelmed by the hospitality. And so many of the people in the arena here, you know, were underprivileged anyway, this is working very well for them.)
结果,那些灾民听到这番"风凉"说话,更加火上浇油。
"9·11"事件中的英雄,前纽约市长朱利安尼,曾在其著作《领导力》(Leadership)一书中指出,危机管理的最大窍门,便是反应一定要快,所谓"先作反应,再作决定",一定要让六神无主的灾民相信他们的领袖正在领导,及驾驭了形势。所以当天早上8时45分,飞机撞向世贸大厦后,朱利安尼在9时便到达事故现场;并且一天多次透过电视发布救灾工作的最新进展,这都是要让市民知道,他们的领袖仍然在"掌舵"。
朱利安尼在自传中透露,当飞机撞进世贸大厦后,他的脑海中马上浮现三个必须:一、必须第一时间与民众沟通,安抚人心,并策划安全的撤退行动;二、必须筹备如何立时照顾大批伤者;三、必须思考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在今次四川大地震之中,总理温家宝完全掌握了前述道理。
在5月12日下午4时40分,即地震后仅两个多小时,总理即坐在飞往灾区的专机上,向媒体发布对救灾工作的要求;晚上刚一抵达灾区,温总理就深入救灾第一线,慰问遇难者的家属,为救援人员打气,激励废墟下待救的生命,甚至还亲自为救援人员递水递物。在灾区,温总理并没有为维护作为国家领导人的威严而隐瞒自己的真实感情,他在遇上惨情时潸然泪下,听到救援受阻时怒摔电话,探访受灾儿童时尽显温情,下命令时斩钉截铁。这些都让他成了救灾过程中百姓的精神支柱,在国殇时刻,为全国人民疗伤。
结果,在救灾的"黄金72小时"中,这位66岁的老人家马不停啼,辗转9次视察7地灾情,前后召开6次国务院抗震救灾指挥部会议,用高效、迅速、果断的72小时为中国赢得了救急扶危的最宝贵时间。
在奥运圣火传递过程中对中国颇为敌视的西方媒体,今次几乎可说是完全改观,对中国的评价相当正面。
以往美国《时代》周刊每年都选出"年度风云人物",如今其竞争对手《新闻周刊》则把温总理推崇为"当前风云人物"(Man of the Moment);
美国《华盛顿邮报》则把温总理称为"救灾行动的英雄"(Hero of Quake Rescue Effort)、"人民总理"(People's Premier);
英国《金融时报》亦刊出长篇评论文章《Man in the News: Wen Jiabao》(新闻人物温家宝),其中细说他如何在今次灾难中"感动中国",把温总理与中国已故的周恩来总理相提并论,亦为读者详细介绍温总理的生平。
之前缅甸风灾,当地军政府以冷漠、封闭态度,拒绝外国传媒,甚至是外国救援人员入境,视百姓人命如草芥。有了这个反面例子,今次中国领导人透明度极高、富慈悲和同情心、高效率、迅速、果断的行动,两者间的天壤之别,是海外媒体今次对中国领导层态度180度转变的主因。
那位坚忍不拔,在英国历史上最困难时刻,带领本民族战胜纳粹德国的丘吉尔,曾说过这样一句名言:
"悲观者,在每一个机会中看见困难;而乐观者,则在每一个困难中看见机会。"(The pessimist sees the difficulty in every opportunity. The optimist sees the opportunity in every difficulty.)
图:一抵达灾区,温总理就深入救灾第一线,慰问遇难者的家属,为救援人员打气,激励废墟下待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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